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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神秘之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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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一縷陽光透過樹冠照進窗戶,照在艾克斯熟睡的臉上。艾克斯從美夢中醒來,看見對面大木床上弗蘭奇熟睡的面容,艾克斯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、下床和洗漱。

艾克斯來到竈臺前,生起火煮沸裝在鐵壺裏牛奶,烤熱大麥面包,煎兩個雞蛋,一頓早餐就完成了。待艾克斯將早餐拿到餐桌時,弗蘭奇已經醒來並且洗漱完了。

在弗蘭奇吃早餐的時候,艾克斯卻提著一捆草料走向木屋旁邊的馬廄。馬廄差不多有木屋的一半大,要知道木屋占地24尺長、18尺寬,包括客廳、臥室、廁所。其中客廳是最大的,有木屋的一半大,兼並著廚房和餐廳的功能。所以馬廄從占地面積上就比得上一體三用的客廳了。而且按照弗蘭奇的說法,上等人的馬廄也是這樣的!

艾克斯對上等人的馬廄不感興趣,只是覺得這馬廄對於那頭瘦小的騾子來說大了,艾克斯打掃的時候費力氣。

馬廄裏養著的不是馬,是一頭騾子,有驢的血統的騾子。艾克斯來到馬廄的食槽前,解開捆著草料的繩子。臥在幹草上的騾子立刻爬起來,走到食槽前打了個響鼻。

艾克斯將一把把草料放進食槽,將騾子餵飽。當艾克斯回到木屋的時候,弗蘭奇吃完早餐了正在整理伐木工具。今天天氣很好,弗蘭奇穿了一件灰色的背心。背心凸顯出弗蘭奇雄壯的身軀,碩大的胸肌和背肌撐著背心,粗大的手臂裸露在外。弗蘭奇身材高大,腰有些彎,卻不顯老態。如果不看他斑白的頭發和絡腮胡須,會讓人以為是壯年人。

弗蘭奇收拾好工具,叮囑艾克斯不要貪玩後就到馬廄裏拉出騾子,拉到停放在馬廄外的一片空地上的騾車前。騾車比較簡陋,主體由木質底盤、兩個輪子、車輻再加上兩邊矮車欄構成。弗蘭奇給騾子套上韁套,帶上工具,就坐在車座上驅趕著騾車離開了,直奔落日森林而去。

看著弗蘭奇遠去的背影,艾克斯不由得嘆了口氣。弗蘭奇雖然還健壯,可畢竟是六十歲的老人了,卻還幹著壯年人的伐木工作。雖然弗蘭奇不說,艾克斯也能從他每晚疲倦的面容上看出伐木的勞累。艾克斯有時候想快快長大,長出高大的身體去幫助爺爺。可是弗蘭奇說當伐木工有什麽好的,要去當吃香喝辣的上等人。於是艾克斯夢想著當上上等人,和弗蘭奇吃香喝辣,不用再受苦受累。

很久以後,艾克斯偶爾會想起這個天真的夢想。同時也會感傷命運的無常,連這麽單純的夢想都沒有機會完全實現。

艾克斯吃完自己那份早餐,就拿著鐮刀和繩索出門了。艾克斯踏著擁簇著各種野草的鄉村小徑,來到伍茲村邊的一條河流邊。這條不大的河流從落日森林流出,流經伍茲村,流向艾克斯都不知道的遠方去。

河流遠遠看去是綠色的,那是長勢茂盛的水草。河的中流是一道蜿蜒的清流,在早上的太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。伍茲村的村民以這條河為生活的水源,人們在這條河的上游打水做飯,在下游則洗滌各種衣物或者放養牲畜、收割鮮嫩的水草餵養畜生。

艾克斯來到下游,和在河邊洗衣服的婦女們打完招呼,就挑了一塊水草肥美的河邊。艾克斯挽起褲管,拿著鐮刀下了河灘,開始為騾子的糧食努力了。

艾克斯彎下腰拽住一把水草,然後用鐮刀將水草的頭部割斷,將割斷的水草放在河灘的細沙上,然後繼續重覆這個過程。

時間在一把草一把草中過去了,艾克斯開始勞累並且心不在焉了。

“不知道傑森和安妮有沒有開始做游戲了,沒有我他們應該玩得都不盡興吧。”艾克斯的心早已飄走了。

“哎喲,真累!”艾克斯直起腰,抱怨了一句。

艾克斯扭頭看了一下草料,覺得還差一些,就氣憤的罵道:“該死的騾子,雜種的吃貨!”

艾克斯挪了個位置,因為那個地方的水草已經割沒了。艾克斯撥開水面上茂密的綠毯子,發現一本書浮在水草下的水面上。

艾克斯將書拿起來,發現這本書是防水的,書本並沒有因為浸泡在水裏而變得發軟、易破,書離開水面不久就開始幹燥起來。這本裝訂書約一寸厚,半尺長,三分之一尺寬。

書的封面以黑色為底色,上面畫著一個籠罩在黑色鬥篷裏的人。穿著鬥篷的人並沒有融入黑暗中,反而輪廓分明。鬥篷的兜帽遮住了他的眼睛,只露出一個無須的下巴。他微微彎著腰,用雙手護在一根燃燒的蠟燭左右,燭光照亮了他的雙手與下巴。蠟燭立在一張地圖上,地圖上畫著陸地與海洋。詭異的是,蠟燭燭芯上並不是燃燒的火焰,而是一個豎眼,一個發光的豎眼!

艾克斯覺得那個豎眼正在盯著他看,這種感覺讓他心裏發涼;豎眼發出的光芒耀眼,好像刺破了封面,讓艾克斯有些不敢直視。艾克斯忍著心裏各種詭異的感覺,翻開書,卻發現裏面的文字,他一個都不認識。艾克斯在弗蘭奇的教導下認識了許多奧斯姆大陸通用的人類文字,卻對於這些字陌生的很。

有翻了幾頁,艾克斯依然辨認不出書上的顯得古老而奧妙的文字。艾克斯突然聯想的弗蘭奇說過的冒險故事和奇遇記,立刻就興奮起來。

“難道這是一本很厲害的魔法書或者是秘籍?”艾克斯興奮得自言自語。

艾克斯曾在弗蘭奇天花亂墜的故事中知道了這世界——奧斯姆大陸的強者,那些優雅而神秘的魔法師和強壯而勇敢的戰士,這些都讓艾克斯心馳神往。但是弗蘭奇告誡艾克斯不要異想天開了,成為魔法師的機會渺茫,一萬個人中才有一個人有資格。而成為戰士,如果沒有上等的鬥氣修練秘籍,無論付出多大努力,都是三腳貓功夫。所以做人要腳踏實地,努力賺錢,過上上等人即富商的生活。

艾克斯雖然不相信,卻不得不承認無法成為強者,這是去和榮格修習一段時間的武技後的結論。至於成為魔法師,艾克斯現在都不知道魔法師是怎樣的。所以艾克斯只能在弗蘭奇的吹噓中滿足心中的好奇,並且以較為現實的、成為上等人的理想生活。

現在,弗蘭奇口中的奇遇情節發生在艾克斯身上了。艾克斯不由得激動萬分,哪個少年的心裏沒有當大英雄的夢想呢?所以艾克斯先入為主地將這本書當成某種能讓他變成強者的秘籍,不禁感謝光明神的恩賜。

只是這本書的文字艾克斯看不懂,完全不與弗蘭奇教過的相像。弗蘭奇在不適合伐木的季節——春季、夏季教導艾克斯學習文字、算數,秋冬兩季則時不時的教導,這得看伐木工作量是否大。

艾克斯不由得感到氣餒,不過稍後他想起奇遇是需要契機的,也許是還沒到看懂的時候。艾克斯當即決定把書收起來,等到弗蘭奇回來後再問問他。

艾克斯已經沒有心情割水草了,不過草料已經差不多了。艾克斯當即上岸將草料整理好,然後將它背回家。

艾克斯氣喘籲籲地坐在客廳的靠椅上,草料已經全部背回家了。艾克斯管不上喘過氣,立刻將那本書拿出來仔細觀詳。書已經幹燥了,艾克斯的手再次接觸到書的時候感覺像是摸到了皮膚,就像人體光滑的皮膚!艾克斯嚇得將書丟在桌子上。

過了一會,艾克斯從驚下中回過神,想起弗蘭奇對他說過的知識:有一種珍貴的古老書籍叫作羊皮卷,是用羊的皮膚制成的,記錄著一些諸如魔法之類奧妙的知識。然而艾克斯並沒有懷疑這本裝訂書的形狀,畢竟他只是聽過“羊皮卷”這個名詞而已。

艾克斯試著將手放在書上,書本傳來一些油滑的感覺,有些溫暖和舒適的感覺。艾克斯認為自己猜對了,這是記載這奧妙的知識的羊皮卷!艾克斯不由得激動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,手舞足蹈,以至於忽略了書本給他傳來的另一種親人般親切感。

艾克斯覺得美中不足的是這本書他完全看不懂,就像有一堆金山在他面前而他要餓死的郁悶。艾克斯瞪著眼睛捧著書看了許久,最後不得不郁悶地將書合上,艾克斯連寫在封面插圖上方的書名都看不懂。

“這本書這麽神秘,就叫它神秘之書好了。”艾克斯自我安慰地說。

艾克斯想起他還有其它事情要做,於是就將書放在桌面上,起身去做家務活了。

艾克斯拿著掃帚等清潔工具來到馬棚,開始進行他最不願意的家務,打掃馬廄。

馬尿的騷味和糞便的臭味迎面撲來,艾克斯被嗆都眼淚直流。艾克斯站在馬廄外內心掙紮了許久,終於深吸一口新鮮空氣,然後屏著氣,緊握著掃帚沖了進去。打掃馬廄這項家務活弗蘭奇並沒有對艾克斯做任何要求,即使是艾克斯不做也可以。但是看到弗蘭奇每天勞累的神態,艾克斯盡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,讓弗蘭奇能有更多時間休息。

一會兒過後,艾克斯渾身臭味地從馬廄裏逃出,坐在空地的圓木堆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。艾克斯貪婪地深吸著混合新鮮木材氣味的空氣,這一刻他才覺得木材的氣味是多麽美妙!

艾克斯在木堆上坐了很久,待到覺得身上的臭味散去了才進入屋裏,為弗蘭奇準備午餐。午餐也是簡陋的,就是面包,土豆泥,和一些木材似的烤肉。艾克斯輕車熟路地完成了午餐,瞥見桌子上的神秘之書,就不甘心地拿起來看。

這時,屋外傳來馬蹄聲。艾克斯聽到後馬上放下書,快步走到門外。門外的空地上,弗蘭奇正從騾車上下來,騾車上裝著一根根圓柱形木材。弗蘭奇給騾子卸了韁套,艾克斯急忙把騾子牽了過去。弗蘭奇將圓木從車上搬下來堆到空地上,艾克斯則將騾子牽回馬廄餵養。

但艾克斯餵完騾子的時候,弗蘭奇已經回到木屋了。艾克斯回到屋門前,聽到弗蘭奇憤怒的喊:“你怎麽又回來了!可惡的鬼東西!”

艾克斯被下了一跳:好像這裏並沒有其他人,爺爺說對誰說的呢?艾克斯心懷忐忑地走進木屋,看到弗蘭奇正拿著神秘之書,憤怒得臉部都扭曲了。

“爺爺!”艾克斯被弗蘭奇的模樣下來一跳,弗蘭奇的模樣就像一只炸毛的獅子。

弗蘭奇猛然回過神,盯著艾克斯嚴厲的問道:“這本書是你拿回來的?從哪裏撿到的?”

“在……在河流裏撿到的……”艾克斯從來沒有見過弗蘭奇如此生氣的模樣,撅著嘴,低著頭,一副快要哭的樣子。

艾克斯以為弗蘭奇會對他大發雷霆,然而弗蘭奇卻陷入了沈默。

許久之後,弗蘭奇打破了沈默:“艾克斯,這本書就由我來保管吧!”

“不要將這本書告訴如何人,包括傑森、安妮,甚至是榮格。”弗蘭奇的聲音已經回覆正常了,但臉龐卻像木板一樣。

“嗯。”艾克斯應了一聲,他想起神秘之書的詭異之書,不禁問出來:“這本書是邪書嗎?”

“你不需要知道這些,你只要記住不要靠近它就行了。”伍德放緩了語氣,轉口說到:“準備好午餐了沒?”

“準備好了。”艾克斯還沒反應過來,訥訥地說。

“那我們開始吃早餐吧。”

艾克斯反應過來,不再糾結神秘之書了,布置好餐桌與弗蘭奇吃午餐。餐後,弗蘭奇交代了艾克斯幾句,就將神秘之書帶著身上。由於弗蘭奇穿的是背心和工作褲,沒有適合的袋子,所以弗蘭奇將神秘之書塞進胸口的背心裏,驅著騾車伐木去了。

艾克斯雖然為弗蘭奇帶著書去伐木感到疑惑,但是艾克斯卻為接下來的活動感到興奮。因為艾克斯自由支配的時間到了,艾克斯之前的郁悶和驚慌被一掃而空。

艾克斯離開木屋踏上一條綠草青青的小路,來到伍茲村頭。在長著三葉草與野菊花的村邊,艾克斯看到了他的兩個小夥伴在一棵榆樹下坐著。

“嘿!艾克斯,你總是那麽遲才來,其他人都走光了。”一個穿著格子襯衫,頭戴小帽男孩抱怨道。男孩看上去年紀與艾克斯仿佛,但身材結實,臉上長著幾點雀斑。

“艾克斯不是故意的,傑森你知道他要做家務。”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金發女孩為艾克斯辯解。

“安妮,你不用總是替他說話。”戴著帽子的棕色頭發的傑森不服氣。

“對不起,我來遲了。”艾克斯抱歉地說。

“嘿!沒什麽,以後來早點。”傑森大度地揮揮手,他可不想讓安妮認為他小氣。

“那我們做游戲吧。”安妮建議道。

“嗯,就玩‘守護公主’吧,安妮當公主我當騎士,艾克斯你來遲了,就罰你當惡魔……”傑森理所當然的說。

“傑森你欺負艾克斯!”

……

孩子之間的友誼都是這樣,前一刻他們還因為一些小矛盾而爭吵,後一分鐘就玩得不可開交。嘻哈中伴隨著摩擦,純真而幼稚。

孩子們的玩耍時光流逝的很快,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傍晚,艾克斯得回家準備晚餐了。

“我得回家了。”艾克斯不舍地說。

“真是的,剛才玩的不夠爽快,這麽快回去幹嘛?”傑森有些氣惱地說。

“回去吧!明天要早點來。”安妮體貼地說。

“嗯,我會的。”艾克斯點點頭。

“你答應過的,如果你晚了你就一直當惡魔吧!”傑森威脅地說。

“我明天必定比你還要早!”艾克斯不服氣地說。

……

艾克斯戀戀不舍地與傑森、安妮告別,在夥伴的目光中離開了。

艾克斯回到木屋,將采購好的晚餐食材放在竈臺上,然後生火做飯。今天艾克斯特地買了培根熏肉給弗蘭奇,當艾克斯將熏肉煮得柔軟美味的時候,艾克斯不禁幻想弗蘭奇在餐桌上大快朵頤的情景。

做好晚餐,艾克斯無聊地又想起了神秘之書。爺爺認識神秘之書麽?他拿那本書去哪裏?爺爺的反應為什麽那麽激烈?一個個疑問充滿了艾克斯的大腦。

“快讓開!別擋路!”在艾克斯胡思亂想的時候,屋外傳來了艾克斯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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